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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們就是沒辦法想開，真的睜開眼睛去面對這個混濁的池水。masako當了

醫生，還出了書。他從高中時代就一天到玩忙著收情書。小男生，半年，一年

，兩年，甚至國中就喜歡他的依然癡情不已，為了他死拼到了個好大學，回去

找他，看見他挽著另一個男孩子的手...心碎了一地。人就是從這體驗到一些

可悲的和現實...成長而跳脫，或是越陷越深...masako只知道現在在追他的都

是企業小開，告訴他的除了"我有錢,能養你一輩子"沒有別的。當然，這句話

是在社會上生存最有利的條件了。可是在masako身上就過不去，過不了那種期

待浪漫驚喜的少女心情。不知道他是看破了看到他感情上想要的只是那一點點

的超現實的浪漫，還是乾脆躲起來忘記愛情的現實面。反正能給他浪漫的人排

隊等著，不怕浪漫用不完。也有可能是不想認真的去面對愛情，何況也只會給

予更多的痛苦，寧願回到高中時小情侶為了對方的一兩句話而哭的淚流滿面的

真實，也不願看到成人面對彼此虛偽的心。

也許是剛出社會的關係。lucky相對的就適應的不錯。技術學院一出來他設計的

衣服就開始登在雜誌上，鮮明的色彩，強烈的風格，雖然不是頂出名，但也頗

受少女的歡迎。他說看到自己的衣服被穿在別人的身上，就像小孩子出人頭地

的媽媽一樣，成就感是說不出口的。也不需要太多的深刻思考，看到大家想要

看的東西，畫出來作成成品，大家開心，自己也有成就。沒有太多的失敗，不

可能會太失敗的。在我眼裡他看起來很黯然，我知道他習慣了改變，習慣跟著

大家的眼光改變隨著生活的走勢改變；例如感情世界隨著時間變淡。他愛幻想

，他也常告訴我他所想的，但他用寫的，因為他說用講的我不會哭。

是啦，他的信常弄得我很難過，想回去，想在頂樓大叫，然後一起比賽背課文

的速度。



lucky用幻想撐著，他男朋友是個現實的人，他的愛老早消失了，喜歡的那個人

在高中，在大學開學的那一天，死了。因為他也變的現實不堪，高中的那個小男

生，那個會把一句句思念寫在衛生紙上的小男生，不見了。每天回到家所面對的

，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詭異，但也習慣了。不過只是家裡擺飾的一部分罷了。

有點視而不見又有些合理化的突兀。



我和zeeq一起開了間畫室，他經營畫廊，展出一些不出名但是出色的畫家的畫。

那些還未被資本主義的殘酷劃出疤痕而面目全非的夢，在一幅幅畫中似乎還嗅

的到夢的呼吸。那些我們似乎也曾經擁有過相似的夢。zeeq太善良，他說他不

忍心看見那些如同過去的我們有過夢想的人們，無從發揮而不得已放棄。他說他

得幫助他們，也可以說是幫助我們，過去的我們。但我知道，似乎太理想化，終

究夢都是要被搓破的，或者說是夢終究都是要被看清的，我們作不了太多，再怎

麼努力，也不過是延緩夢碎裂的時間罷了，終究是要碎的。我則在畫廊後面的

小畫室中收徒弟交畫畫。為了賺生活費，收的學生年齡層越來越廣，有時候我

像幼稚園老師要打電話向家長報告小朋友的狀況，有時又得用破爛不全的台語

指導好學不倦的高齡阿媽們。

                                                                               

zeeq是個好男生，他台灣美國兩邊跑，他愛畫，愛看畫，也是我見過最善良帥

氣的男生。可是他在大學畢業以後，玩音樂，搞band，錄唱片，開畫廊，把自

己弄得很累，卻被現實社會當作是無用沒有成就的失敗品。抓著夢想不肯放手

，卻連自己都餵不飽，還得受到四週不堪入目鄙視的眼光，甚至連自己親人都

不想任他的下場。染上了煙癮，常在夜半的畫廊看他對著一張張的夢想，無奈

的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疲憊不堪，曾經在那個學校的那個頂樓看到的單純笑臉

被現實的烏煙瘴氣矇蔽了，看不到了。夢想被染上一層深深的灰，我們都看不

清。zeeq卻還是堅持盲然的抓著，被笑傻，他也是笑著說"習慣了"。但我在他

臉上看不到表情，好像夢想都抓到了，但是又沒有一個是真正抓住的。拉著夢

想的尾巴被拖著在現實的路上狀疊碰撞，弄得一身傷，但我們不過就是因為一

個習慣，習慣了身上的傷淌著血化著膿。痛的早已麻木，一路走過來。跌到血

肉糢糊，似乎所謂的夢想也只不過是個殘酷的事實罷了，還是說夢根本從來沒

有真正存在過。

把自己弄得很累。

不知道為什麼。